凸起的喉结上下起伏滚动着,其实他在压抑,压抑体内疯狂涌动的欲望。不是狂躁、也不是醉意,是一种清醒后的、对眼前人按捺不住的渴求和思慕。
“诗允——”
一整杯水喝完,他声线清晰了些,忍耐了一整夜的冲动终于找到出口:
“你昨晚…是不是抱住我…?”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追问,齐诗允心跳顿时失了正常节奏,她别过头,故意揶揄道:
“…痴线,那是你发梦。”
听到这预料之中的回答,房间顿然静了几秒。雷耀扬缓缓站起身,上前逼近一步,比她高出大半个头的距离,让她不得不抬眸仰视他:
“我不是发梦,我记得。你明明…抱住我。”
他重复,语气抽痛,像是在对她发起控诉。女人呼吸微乱,依旧强作冷静道:
“…你醉得乱七八糟。”
“我只是拉住你…不让你掉下床。”
男人目不转睛凝视对方,似乎在努力分辨她言语中的真与假。
下一秒,他忽然靠得更近。近到齐诗允能闻见他身上淡淡的冷香与酒后残留的微醺。
“那现在呢?”
他低声问。
“你还要推开我吗?”
女人心口猛然一跳,她想后退,却被他伸出的双臂堵住退路,只能整个人严丝合缝地贴在墙边。雷耀扬抬起手,套着婚戒的无名指轻触到她脸侧,动作极慢、极轻,像是怕她受到惊吓:
“…我一睁开眼就想你。”
“我刚才做梦,梦见你走了…我还以为,昨晚所有…都只是我饮醉酒后的幻想。”
这一瞬,齐诗允的心被这句话劏得鲜血淋漓。
还未来得及想好反驳回绝的话,他已与她额头贴着额头,呼吸已经抢先一步缠在一起。方寸之间,是抱着她整夜的温度,是酒醒后压抑不住的依恋,是千禧年第一道晨光开启前,两个人都在逃,却逃不过的情欲与爱意。
危险在靠近。
女人闭上眼,别过头,与他鼻尖错开。
她知道下一秒,如果不拉开距离,他们之间会失控,会跨过那条她严防死守不该跨越的界线。
齐诗允缓缓吸气,想用冷静斩断这该死的暧昧和温存。可就在她准备推开雷耀扬时,对方忽然低声喃出一句:
“齐诗允,我好想你。”
喉管像是被酒精过度烧灼过,那独特的沉磁声线令人慌乱,而就在女人不知所措的罅隙,对方用指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试图剖析她强撑外表下那股极度压抑的悸动。
这一刻———
世界仿佛停止旋转。
渴望在咫尺之内燃烧,爱意倾覆恨意,潮水一样漫溢上来。
他们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一呼一吸的缝隙。再说多一句话,唇都会无意间擦上。
“…不要。”
齐诗允的背紧贴着墙壁,已经没有任何退路。雷耀扬则像是被难以抗拒的本能牵着,缓慢、坚定、压迫地往前倾。
不是醉酒的冲动。是清醒后,仍然坚定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