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的天,亮得更早,我始终在想,还好还好,那只是15分钟的时差而已啊,努努力,可以追上的吧。”
被温柔地珍爱着,被温柔地爱着,有不舒服吗,我弄痛你了吗,原来这种时候有这么多的话要说,接吻的时候被亲了个遍,单手捧住下颌,腮肉也被吸啜着变形了,像棉花一样,真空,好热,飘飘然地升空了。
离太阳耀斑最近的一刻,美好的让人想哭。
可是哭的却不是顾知微,而是讲着笑话,固执又谦和的萧闻栀。
哭什么呀?
顾知微手足无措去亲吻那些由她而起的眼泪。
“日行月弛,我花了五千九百二十一个春夏秋冬,才能追赶上的十五分钟。”
萧闻栀是那样说的吧,和现在天台上单膝跪地,小心翼翼替她戴上戒指,真挚又笨拙,热诚且郑重的女人,笑着说出来的那句话一模一样。
她说她哭是因为——
“正午的阳光终于准时照耀我。”
**
原来皮开肉绽也不过如此啊。
没有想象中刀刃终于刺破的痛觉,只有轻松,只有解脱。
手臂放进温热的流水里,这样血液就不会凝结。
那些流曳的血液在温水中汇聚成一缕缕的丝线,是脐带吗?
如果我是她生的,那就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死亡不过是偿还她赋予的二次生命。
考不到第一,连画画也学不会。
失落不是母亲的巴掌,是吝啬于多给一分的眼神。
乔晚舟不爱我,甚至称得上是恨。
那些恨体现在我画烂每一张画,乔晚舟抬起手又无所谓的放下。
她招呼招呼让我和妹妹快点到生长树下用铅笔画条线吧,叹气怎么长这么高了,怎么不能再长高点?对了,你怎么长也不会像她。
她是谁?
乔晚舟喝醉了,我想抱妈妈,却只得到一句滚。
六岁生日,我向老天许愿,拜托拜托,可不可以有个人来爱我?
她像渴夏症里一场雨,就这样出现。
夏天,妹妹很讨厌夏天。我好喜欢。
夏天会下很多场雨,永远不会终结的梅雨季,她会一直一直留在家里。
我闹别扭也宠我,我恶作剧也宠我,她煎的溏心蛋很好吃啊,不考第一原来也没事吗。
靠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偷偷的,听她温和的呼吸。
如果我没有心跳就好了,如果我是从那里诞生就好了,上天派我来一趟,就是来爱你的,母亲。
尝试过很多次,用绳索捆住,磨破手腕,刀尖挑破脉搏上连着心跳的最薄最韧的一层皮,我想终止那些亵渎她的思潮,爱有多少恨怎么就能有多少?
不可以的,那是母亲。
可是向神佛许的祷告有了回应。
“永远都这样,好吗……”
“一直这样爱我,只爱我,只看着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