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笑了。
那是一个……有点无奈的笑。
他松开了那只一直十指紧扣的手。
赵却虽然脸红着,但理智让她真的怕跑针,于是立马打算放平。
陈肯没给赵却这个机会,他重新包住了赵却的手。
他不再用力地挤入指缝,只是用自己的掌心,虚虚地拢着赵却的手,像是在捧着一只刚刚破壳的、体温很高的雏鸟。
“你看你。”
“我好不容易才想好一套说辞,还想再打打感情牌,让你再也跑不掉。台词都准备好了,气氛也酝酿到位了,结果你……”
陈肯也跟着害羞起来。
“…你脸红什么?”他还是把话说完了,“怎么没骂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让我领号码牌去排队。”
赵却什么恶毒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是求婚么?她想问。
但她怕问出口,就输了。
陈肯会不会说,他只是想谈个恋爱,结婚这种事还早呢。
那他吻无名指做什么?
陈肯沉默了片刻,做出了一个让赵却完全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把赵却那只不在输液的手,缓缓地、带向了自己的脸颊。
赵却汗毛倒起。
几欲抽手。
陈肯侧过头,将自己的脸颊,轻轻地、贴上了赵却的手背。
他脸上的皮肤很热,而且干燥,像赵却家里永远热烘烘的比格。
陈肯就这样把半边脸的重量,都交托在了赵却的手上。
他甚至还不知足似的,用自己的脸,非常轻地、缓慢地,蹭了一下。
像一只在外流浪了很久、终于找到主人、却又不敢过分亲昵的大狗,在小心翼翼地用自己最柔软的地方,试探着赵却的接纳。
他维持着这个姿态,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一小片阴影。
陈肯的帅是客观的、无可辩驳的、有侵略性的。
放在之前,赵却绝对会找点乐子。
可是现在,她突然觉得自己有很多眼泪,温热的眼泪兜在心里。
她好希望陈肯说,一辈子,一生一世,至死不渝的誓言。
假话也行。
他说,她就信。
手很麻。
感觉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赵却僵着半边身子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