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枝想到身边的几个孩子,沢田纲吉,狱寺隼人,山本武,不,这种情况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你是在担心我,还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已经做过什么。”
“……”翼枝开始收拾碗筷,“看来你已经做过了。”
“我本来不想隐瞒你。枝。”六道骸的声音一直跟着他进了厨房,“可如果我说出来,你究竟是会觉得痛苦,还是觉得愧疚呢?”
他没有继续说,未尽之语大概是让翼枝做好心理准备。
六道骸十分清楚对方的弱点,可心底还保留有一丝怜悯。
翼枝把厨房收拾干净,思绪也理清楚了。他喊了一声阿骸:“你还在吗?”
“我在这里。”六道骸回答:“你还没有答应我们的约会。明天平安夜陪我去走一走?”
翼枝这次同意了,又说:“你做过什么,也要告诉我。”
六道骸的声音变得迟疑,片刻后,他温声解释:“我建议你还是不要了解,为我们之间保留一点体面。”
他看着翼枝露出思索的表情,马上补充了一句:“你会觉得后悔。但一切无济于事。也许对我的印象也会发生改变。。。。。。?”
翼枝听到他喃喃自语:“我明白那个男人为什么要带你离开意大利。那种地方根本不适合你,只会给予你无尽的痛苦。枝。可他为什么又会把你带到西西里?”
六道骸所说的事情在翼枝看来是根本没有发生过,所以他给不出回答。
六道骸也没想得到翼枝的回应。
“枝,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陪我玩。”他的存在感立即消失了,毫不拖泥带水,不过还多留下一句,“。。。。。。也许你可以试试刀。”
房间里寂静一瞬,翼枝立即去往杂物室。
刀?白兰买的那把刀?
不知六道骸提到它有什么意思,翼枝打开了封存它的长匣。漂亮而危险的刀身在杂物室的灯下寒光凛冽,还是那个原因,并盛町并不是适合使用它的地方。
可六道骸表现出来的能力又让翼枝觉得这里会越来越混乱。他的指腹摩挲长刀的锋刃,一种古怪的既视感油然而生,指上的动作顿时停住了。
翼枝单手提起它,狭窄的杂物室里当然施展不开,但此刻只觉得如臂指使。非常熟悉的感觉,可看着这把长刀,他又觉得很陌生。
六道骸一定是在他的精神世界里发现了什么。
但翼枝现在喊不出来六道骸,说走就真的走了,这晚果然没有敲击声惊扰他的睡眠。
第二天,敲击的声响准时又响了起来,几乎是翼枝刚刚醒来后的一秒之内。
“暂且稍稍忍耐一会儿吧。”六道骸是这样说的,随着他沉默下去,凿银色天平的声音又出现了。一直凿到翼枝洗漱完,吃完饭,换好出行的鞋才停下。
感觉都要耳鸣了。翼枝摸了摸耳朵,还是没制止六道骸。
“不是我想烦你,要怪就怪白兰做太多了。虽然我也因此发现很多有趣的东西,在那些很细碎的记忆里,你和你所谓的主人似乎关系并不算好。”
翼枝坐到冰冷的木凳上,观察一旁的枯萎花圃,残雪积压在干枯的枝叶枝干上。
“我们这样还能算关系差?”他回想自己与白兰的生活,简直不可置信。
“真想给你看看,枝。”六道骸浑不在意地笑了一声,“可惜它太脆弱了,我还不能完全展示给你。无论你相不相信,实际上那个男人都是在照猫画虎。”
“他是在装,装出你会喜欢的样子。”
“‘人类真善美主义,所有人类都应该是值得被喜欢、被爱。理应用尽一生去呵护、守护他们。’但是这里面会有一个例外,这个例外究竟是谁?我想不出来呀。”六道骸带着笑意的声音又一次落到翼枝耳边,像是要钻入翼枝的思维里去。
“在你的出生地,它会是非常合理的一句话。可当你离开了那里,它更像一句笑言。”
翼枝回头看向身边,身边仍然空无一人。
六道骸的声音仍在娓娓道来:“我找到一块核心秘钥的碎片。它是无形之物。”
“秘钥?”这就不在翼枝的认知里面了。
“虽然可以吊着你,欣赏你可怜可爱的表情,但是,枝,我现在更想告知你,它是什么。它叫做自由。而你的‘主人’白兰,他误导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