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阁经营两年了,自打司马无情与赵燕翎那段跌宕起伏、荡气回肠的故事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几乎成了茶余饭后的必谈之事后,这处看似寻常阁楼却内藏乾坤的奇异所在,便成了江湖人心中趋之若鹜的宝地。既能换到别处踏破铁鞋也难寻的稀罕物,又能探听各路真真假假、扑朔迷离的消息,往来之人络绎不绝,比往日繁盛了数倍。刚过辰时,晨曦还带着几分料峭的凉意,丝丝缕缕缠绕在檐角,诸天阁外那条被往来脚步踩得油光锃亮的青石板路,就已踏满了纷至沓来的脚步声。清脆的是轻装侠客的步履,厚重的似身负重物的商贾,急促的定是有急事的赶路人,种种声响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鲜活而充满生机的晨曲。明楼一身月白长衫,料子是上等的云锦,在微曦中泛着柔和的光泽,衣袂在晨风中轻轻拂动,宛如月下白鹤振翅。他静立在二楼回廊,身姿挺拔如苍松,历经风霜而愈发沉稳,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雕花精致的木栏,那木栏上雕刻的缠枝莲纹栩栩如生。他目光平和地扫过楼下陆续涌入的人群,看着那些或行色匆匆、或悠然闲逛的身影,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那笑意里藏着几分欣慰与了然。心中暗道:这诸天阁,倒真成了各方势力、三教九流汇聚的小天地,司马无情与赵燕翎的故事,竟成了如此契机,倒也有趣。三楼的交易区域,两个背着长剑的汉子正压低了声音交谈,眉宇间满是警惕。其中一人先是快速地瞥了眼四周,确认无人留意,才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块泛着冷冽光泽的玄铁,那玄铁入手沉甸甸的,寒气逼人。他对面的汉子眼睛倏地一亮,忙从行囊里摸出个巴掌大的琉璃镜,递过去道:“你瞧瞧这个?保准合你心意。”那持玄铁的汉子接过琉璃镜,半信半疑地对着不远处墙上挂着的剑谱一照,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有些发颤:“这……这是何物?竟有如此神通!连剑谱上最细微的刻痕都看得一清二楚,连纹路走向都分毫不差!”另一人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带着几分炫耀道:“这可是明宇小哥从那什么‘科技位面’弄来的高清放大镜,看剑法图谱再合适不过,练剑时再也不用担心看错招式了。”两人满意地交换物件,又匆匆低语几句,生怕被旁人听去,便迅速融入了人群之中。“听说了吗?黑风寨上个月被一锅端了!”四楼的茶室,一个络腮胡大汉呷了口浓茶,声音却故意扬高了些。他对面的灰衣人闻言,眼睛倏地一亮,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前倾,显然对此事极感兴趣,他从怀里摸出个小巧的木盒推过去。压着嗓子道:“这里面是西域来的迷魂香,药效霸道得很,沾着就倒,江湖上都难得一见。我用这个,换你这消息的来龙去脉,可得说得详细些,不能有半点隐瞒。”络腮胡大汉掂了掂木盒,入手轻飘飘的,却知道里面东西的分量,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神秘。“据说领头的是个穿红衣的女子,那身手利落得很,快得只看到一道红影,用的暗器比暴雨梨花针还厉害几分,黑风寨那几十号人,没一个能挡得住,三下五除二就被解决了,真是痛快!”汪曼春在五楼药房门口支了张干净的木桌,桌上整齐地摆着些用异世药材炮制的金疮药,药香清幽淡雅,不似寻常药材那般刺鼻,远远就能闻到,让人闻之精神一振。她一身素色衣裙,衬得肌肤胜雪,眉眼间带着几分沉静,正低头专注地整理着药盒,动作轻柔而细致。一个瘸腿的老镖师拄着拐杖,一步一挪地走过来,脸上刻满了风霜,每一道皱纹里都藏着岁月的故事。他在桌前站定,喘了好一会儿气,才颤巍巍地从怀里摸出个锈迹斑斑的令牌,令牌上“穿云镖”三个字虽已模糊不清,却仍透着一股当年的锐气与荣光。“汪老板娘,”老镖师声音沙哑,“这是三十年前‘穿云镖’的信物,当年我们穿云镖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如今却……我想用它换你两盒止血散。上月走镖遇着山匪,弟兄们伤得不轻,急着用,实在是没办法了。”汪曼春接过令牌,指尖轻轻抚过那些斑驳的锈迹,仿佛能透过这锈迹看到当年镖师们浴血奋战的场景,眼中闪过一丝敬意,她抬头看向老镖师,眼神温和,递给他四盒药。温声道:“多拿两盒吧,看这令牌,当年您也是条响当当的汉子,护一方平安,这点药不算什么,您别客气。”老镖师愣了愣,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眼眶有些发热,紧紧攥着药盒,连声道谢后,才一步一回头地慢慢离去。小明抱着个厚厚的牛皮本子,在人群里灵活地穿梭,那本子上密密麻麻记满了各路消息,字迹工整娟秀,一笔一划都透着认真。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有个书生模样的人拦住他,拱手作揖道:“小友请留步,在下有事相求。”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卷手抄的兵书,书页泛黄,显然有些年头了,“听闻你这里有江南水师的布防图拓本?我想用这个换,绝不亏待你。”小明翻开本子,快速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一行字笑起来,眉眼弯弯,像两轮新月:“先生要的是三个月前的旧图吧?上面标着的暗礁位置已经变了,用那个可会出大事的。新的刚到,不过得加你那枚从漠北带来的火折子——那玩意儿防风,在野外最好用得很。”书生闻言,哈哈一笑,眼中满是赞赏:“你这小家伙,年纪不大,倒会讨价还价,精明得很。罢了,换了!”明悦和明萱在一楼展示区域的花架旁细心整理着花草,这些是从灵植位面换来的“安神草”,叶片翠绿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闻着就让人心神安宁。明悦正轻轻拂去叶片上的尘土,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草儿的梦,明萱则在修剪多余的枝丫,每一刀都恰到好处,两人配合默契。一个抱着琵琶的女子走过来,她眉宇间带着几分倦意,眼下有着淡淡的青影,轻声道:“请问,这里有安神草吗?听人说这草能让人睡个好觉。”明萱抬头,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如春风拂面:“有的,姑娘要几株?”女子放下怀中的琵琶,琴身古朴,显然是把好琴,她从锦袋里摸出半块玉佩,玉佩温润,隐隐透着暖意,看得出是贴身佩戴多年的物件。“我用这枚暖玉换两株。前些日子睡觉时总做噩梦,睡不安稳,白天一点精神都没有,听人说这草能安神,就想来试试。”明萱接过玉佩看了看,又从旁边拿起一小包花籽塞给她,柔声说:“这是‘忘忧花’的种子,你回去种下,悉心照料,等开花时,闻着那花香,心里能亮堂些,或许就不做噩梦了。”女子惊喜地接过,眼中的倦意消散了不少,连声道谢,抱着琵琶轻快地走了,脚步都比来时轻快了几分。明宇守在诸天阁地下仓库的传送阵区域,他穿着一身利落的短打,正低头专注地检查着传送阵的符文,眉头微蹙。旁边堆着些刚从修仙位面收集的灵石,晶石剔透,隐隐有灵光流转,在地下仓库(无限)空间也格外显眼。一个背着罗盘的道人走过来,他须发微白,却精神矍铄,眼神清亮得很。道人从行囊里摸出块刻着星图的龟甲,龟甲纹路清晰,透着岁月的沧桑,递过去道:“小友,我用这个换三块下品灵石。我那罗盘缺了灵气,得靠灵石催动才能测方位,不然就成了块废铁了。”明宇接过龟甲掂了掂,又从旁边拿起一块莹润的玉石递过去,笑道:“这块是‘聚灵玉’,你回去磨成粉混在墨里,画符时灵验些,也算是我给您添点东西。算我加的,不用多换。”道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显然没想到这年轻人如此慷慨,随即抚须笑道:“小友倒是慷慨,多谢了,这份情我记下了。”日头渐渐升高,金色的阳光洒满了整个诸天阁,阁里的人来来往往,愈发热闹,人声鼎沸,摩肩接踵。交换的物件五花八门,从江湖秘闻、孤本手稿到神兵利器、奇花异草,应有尽有,让人目不暇接。空气中弥漫着药材的清香、金属的冷冽、花草的芬芳,还有人与人之间那份无需多言的心照不宣的默契,构成了一种奇特而和谐的氛围。明楼望着这景象,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心中感慨万千:诸天阁就像一个无形的网,将这些萍水相逢的人连在一起,用各自的故事,酿出一坛名为“江湖”的酒,醇厚而绵长,值得人细细品味其中的酸甜苦辣。其实,诸天阁的门槛,从不止为江湖人而设,寻常百姓也能在此寻到所需。镇东头的张婶提着半篮新摘的青菜站在诸天阁,篮子里的青菜还带着晶莹的露水,绿油油的透着勃勃生机,看着就让人欢喜。她犹豫再三,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心里七上八下的,还是咬了咬牙迈了进去——她那小孙子前日贪凉染了风寒,咳嗽得整夜睡不着,小脸都咳得通红,急得她团团转,到处求医问药都不见好。听闻诸天阁有种“润喉糖”,是明宇从西洋位面采购的,专治小儿咳嗽,效果好得很,她才想着来碰碰运气。“张婶来啦?”明悦正在擦拭收银柜台,见她进来,立刻放下抹布迎上去,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张婶把菜篮往柜台上一放,有些不好意思地搓着手,声音带着几分局促:“小悦姑娘,这菜是刚从地里薅的,水灵着呢,我想换两盒你说的那润喉糖,给我那小孙子试试,看能不能好点。”明悦笑着接过菜篮,掀开盖子闻了闻,赞道:“一看就新鲜得很,肯定好吃。”说着,从货架上取了四盒糖递过去,语气带着关切:“三盒给孩子吃,按说明吃,很快就好。另一盒您含着润润喉,看您这嗓子,怕是大清早就在菜市场喊菜价喊哑了,也得顾着自己的身子。”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张婶眼睛一亮,接过糖盒紧紧抱在怀里,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连连道谢:“哎哟,你这孩子,真是贴心!多谢多谢!”说着,脚步轻快地往家赶,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诸天阁,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如同跳动的音符。四楼茶室的木桌旁围了几个老人,他们正慢悠悠地喝着茶,聊着家常,日子过得惬意而舒适。明萱端着一碟新烤的“杂粮饼”走过来,这饼是用异世的黑麦和本地的南瓜做的,颜色金黄诱人,散发着阵阵香气,软糯好消化,最适合老人吃。“李伯,王爷爷,尝尝刚烤好的饼,热乎着呢。”明萱把饼子分到老人们手里,笑着说,声音甜糯动听。“李伯,您上次说膝盖疼,阴雨天更厉害,”明萱递过饼子,又从抽屉里拿出个小巧的护膝,护膝摸着柔软暖和,材质看着就不一般。“这是用温泉位面的蚕丝做的,戴着暖和,还透气,对膝盖好,您试试?”李伯颤巍巍接过护膝,又从怀里摸出个布包来,一层层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他攒了半年的野蜂蜜,蜜色浓稠,香气醇厚。“这是山上采的,甜着呢,没掺一点水。泡水喝,败火,对身子好。”明萱笑着收下,又给李伯的茶杯里添满了热水,动作轻柔而体贴。明宇蹲在门口,正教几个半大的孩子摆弄“光影机”——那是个巴掌大的小玩意儿,是他从玩具位面淘来的,能投射出各种花鸟鱼虫的影子,在墙上活灵活现,引得孩子们阵阵惊呼。“看好了,转这个小齿轮,轻轻转,就能变出蝴蝶来,像真的在飞一样。”他手把手地教着,眼神耐心又温柔,仿佛自己也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孩童时代。孩子们睁大眼睛看着墙上飞舞的“蝴蝶”,小脸上满是惊奇,发出阵阵欢呼:“哇!真的有蝴蝶!好漂亮啊!明宇哥哥,再变一个,再变一个!”其中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看得入了迷,小眼珠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转身跑回家,很快抱着一捧晒干的草药跑回来,小脸蛋红扑扑的,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明宇哥哥,这是我跟着爷爷采的蒲公英,晒得干干的,能换你那个会跑的小木头人吗?我想让它陪我玩,我一个人在家好无聊。”明宇看着她期盼的眼神,像小鹿一样清澈,笑着点头:“当然可以,这蒲公英用处大着呢,换那个小木头人绰绰有余。”说着,把一个上了发条就能迈着小步子走路的木偶塞到她手里。小姑娘开心地接过,抱着木偶和草药,蹦蹦跳跳地去跟伙伴们炫耀了,清脆的笑声洒满了整条街道。汪曼春偶尔在诸天阁外安全区域开设义诊摊位,免费给镇上的人号脉,她医术精湛,又耐心细致,说话温和,镇上的人都很信任她,有个头疼脑热的都爱来找她看看。有回王铁匠的婆娘难产,疼得在床上直打滚,一声声惨叫听得人心惊肉跳,家里人急得团团转,稳婆也束手无策,满头大汗。还是邻居提醒,说汪老板娘或许有办法,懂得些奇特的医术。王铁匠急得满头大汗,衣服都湿透了,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求汪曼春。汪曼春二话不说,立刻从五楼医疗馆取来催产的药剂,又仔细教了稳婆几个异世的助产法子,守在门外指挥着,心也跟着悬着,直到里面传来婴儿响亮的哭声,她才松了口气,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事后王铁匠非要把他打了半辈子的最好一把菜刀送来,那菜刀寒光闪闪,刀刃锋利,是他的得意之作,平时谁要借都舍不得。汪曼春推不过,便笑着说:“菜刀我收下,但不能白要。诸天阁有些松动的铁架,正好需要人修补,你有空来帮忙修修,就算抵了这刀钱,如何?这样我心里也踏实。”王铁匠一听,满口答应,一来二去,倒成了常来常往的交情,他隔三差五就来看看诸天阁有什么需要修补的铁器,汪曼春也时常给他家孩子些强身健体的药膏,邻里间的情谊在这一来一往中愈发深厚。小明则在诸天阁一楼辟了个小角落,放着些从各地换来的话本和画册,供镇上的孩子们免费翻看。孩子们总爱跑到这里来,围在小明身边,叽叽喳喳地吵着让他讲画册里的故事。有个瞎眼的老秀才,无儿无女,平日里总爱摸着墙来诸天阁里坐着,听孩子们嬉闹,感受着这份热闹,脸上也会露出满足的笑容。小明见他孤单,便主动拿起话本,给老秀才读里面的故事,从江湖恩怨到民间传说,读得绘声绘色,声情并茂。老秀才听得入迷,常常忘了时间,他也不含糊,便把自己毕生所学的诗词歌赋教给小明,一字一句,耐心讲解,算作“交换”。小明学得认真,遇到不懂的就追着老秀才问,老秀才教得欣慰,看着这个好学的孩子。,!一老一小,在这小小的角落里,倒也其乐融融,构成了一幅温馨的画面。日头西斜时,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进诸天阁,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温柔而祥和。诸天阁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零星几个熟客还在低声交谈,声音轻柔。明楼站在二楼看着楼下,张婶刚送来的青菜还放在角落,带着清晨的露水,依旧新鲜。李伯的蜂蜜罐子放在窗台上,阳光照得里面金灿灿的,格外喜人,甜香似乎都弥漫在了空气中。夕阳的金辉渐渐变得柔和,明楼缓缓走下二楼楼梯,木屐踏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轻缓的声响。他目光扫过角落里堆放的物件——张婶那篮青菜旁,不知何时多了一小捆带着泥土的小葱,想必是哪个街坊顺手留下的。李伯的蜂蜜罐子旁,放着明萱刚沏好的热茶,袅袅水汽氤氲了罐身,将那层金色晕染得愈发温润。“明楼。”汪曼春收拾好药房的最后一个药盒,素色裙摆在暮色中轻轻晃动。“今日换出去的金疮药比往日多了三成,五楼药房里的‘凝神草’快见底了,明宇说,修仙位面的货得后日才能到。”她说话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药盒边缘,那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药香。明楼颔首,目光落在收银柜台后正核对账本的小明身上,那孩子正皱着眉跟一串数字较劲,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无妨,”他声音温和,“先从备用药库房取些应急,寻常金疮药虽不及异世药材见效快,应付些皮肉伤也够了。”正说着,明悦抱着一捧蔫了的安神草走过来,脸上带着点惋惜:“这几株没照顾好,怕是活不成了。”她指尖拂过枯黄的叶片,“不过今日换出去的忘忧花籽,有位大婶说要种在院墙边,等开花了就送些花瓣来给我们做香包。”明萱从花架后探出头,手里还捏着把小剪刀:“我已经记下了,到时候我们再配些晒干的安神草,香味定是极好的。”她话音刚落,就见明宇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从地下仓库传送阵走上来,短打衣襟上沾了些灵石粉末,却一脸兴奋。“爸妈,你们看我新换什么回来了!”他把布袋往桌上一倒,滚出几颗圆润的果子,果皮泛着紫莹莹的光。“这是从灵植位面新换的‘醒神果’,听说泡水喝能解乏,给镇上赶夜路的脚夫们备着正好。”他拿起一颗凑到鼻尖闻了闻,眼睛亮晶晶的,“就是换的时候用了三块上品灵石。”汪曼春闻言,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拂去他肩头的灰尘:“下次换东西仔细些,上品灵石来之不易。”嘴上说着,眼底却满是笑意,“不过这醒神果确实有用,前些日子王镖头还说夜里赶路总犯困,正好送他些。”小明这时也核完了账本,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献宝似的举起本子:“爸爸你看,今天换出去的消息里,关于黑风寨的最多,还有人想用一颗夜明珠换红衣女子的真名呢!”他歪着头,手指点着本子上的字迹,“我没换,夜明珠虽好,可我们不能随便泄露别人的消息呀。”明楼摸了摸他的头,眼中满是赞许:“做得对,诸天阁能立住脚,靠的就是守信用。”他望向窗外,夕阳最后一缕光落在青石板路上,将往来稀疏的人影拉得很长。镇上的刘婆婆正提着篮子走过,里面装着给孙子买的麦芽糖,见着诸天阁亮着灯,远远挥了挥手,明悦也笑着回了礼。“该准备关门了。”明萱轻声道,开始收拾花架上的工具。明宇应了一声,跑去熄灭传送阵旁的油灯,火光摇曳中,灵石的灵光渐渐隐去。汪曼春将最后一盒金疮药放进柜子,锁好门时,钥匙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小明踮着脚,把厚重的门板推上一半,还不忘回头叮嘱:“明天张婶说要送新摘的黄瓜来,我们得早起开门呢。”明楼看着众人忙碌的身影,嘴角噙着笑意。诸天阁的热闹白日里属于江湖客与街坊邻舍,而这份夜晚的安宁,却独独属于他们。晚风从半开的门板溜进来,带着院外槐树的清香,也带着白日里积攒的烟火气,在这方小天地里缓缓流淌,温柔得像一场不会醒来的梦。三年后的临安镇,十里桃花开得泼泼洒洒,如云似霞。粉白的花瓣像是被春风揉碎的云锦,簌簌落在青石板路上,积了薄薄一层,踩上去软绵绵的,带着花瓣特有的清甜气息。空气里浮动着馥郁的花香,混着街边“醉仙楼”飘来的醇厚酒香,还有早点铺子刚出炉的芝麻饼香气,让整个镇子都浸在暖洋洋的春日气息里,连往来行人的脚步都不由得放缓了些,眉眼间也染上几分惬意。中原镖局门口此刻格外热闹,朱漆大门敞开着,门楣上新挂的“护镖有功”牌匾油光锃亮,黑底金字在春日暖阳下闪着耀眼的光,那是朝廷昨日刚嘉奖的,字里行间都透着荣光。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赵燕翎穿着一身烈火般的红衣,裙摆上绣着暗金线的流云纹,针脚细密,随着她转身的动作轻轻摇曳,衬得她本就明艳的眉眼愈发神采飞扬。她站在台阶下,双手环胸,嘴角噙着笑意,看着司马无情站在高凳上,正小心翼翼地将牌匾往更端正的位置挪了挪。他今日换了身新裁的宝蓝色劲装,料子挺括,腰束玉带,衬得身形愈发挺拔,平日里总有些散乱的长发也用玉冠束得整齐,脸上带着几分难得的郑重,却在低头时,目光不经意扫过赵燕翎,投去一个带着狡黠与温柔的笑意,惹得她耳根悄悄泛起一抹红。周围围拢的江湖人早已按捺不住,人群里一个络腮胡大汉率先拍着巴掌起哄:“司马兄,赵姑娘,这‘护镖有功’的牌匾都挂上了,你们俩那喜酒到底何时办啊?总不能让我们一直等着吧!”话音刚落,立刻有人高声附和:“就是就是!我们可都盼着喝这杯喜酒呢,快给个准信!”赵燕翎闻言,耳根的红意更浓了些,却仰头朗声笑道:“急什么?等我们把手里这趟去岭南的镖送完,回来定给大伙儿摆上三天三夜的宴席,管够!”司马无情从高凳上利落地跳下来,稳稳站在她身边,自然地揽住她的肩,对着众人朗声道:“听见没?都备好酒等着,到时候谁也别想逃,不醉不归!”人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掌声、喝彩声混着漫天飘落的桃花瓣。而此刻的诸天阁,却透着一种与外界喧嚣截然不同的宁静。明楼站在一楼中央,一身月白常服,袖口绣着细密的银线暗纹,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他微微抬手,指尖看似随意地划过虚空,一道淡蓝色的光幕便在眼前缓缓展开,上面清晰地显示着各区域的物品回收进度,数字还在不时跳动着。几个智能仿真人正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它们身形与常人无异,动作精准流畅,将那些曾引得江湖人趋之若鹜的奇珍异宝、珍稀药材、孤本典籍一一分类,动作轻柔地放入收纳箱,再由传送阵送回地下仓库。那些曾日夜闪烁、显示着各类兑换信息的兑换机,屏幕上的光芒正一点点黯淡下去,最后化作一道细微的流光缩回墙壁,只留下与周围融为一体的墙面。曾经贴满了江湖任务的屏幕墙,也像被无形的手轻轻抹去一般,从边缘开始变得透明,渐渐隐入虚空。汪曼春坐在靠窗的梨花木桌旁,桌上铺着一块素雅的素色锦布,上面绣着几枝兰草,针脚细腻。她正将一叠照片一张张仔细整理好,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易碎的珍宝,然后小心地放进一个雕花的紫檀木盒里。阳光透过窗棂,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落在照片上,映出一幕幕鲜活的过往:那张是小明和几个孩童在诸天阁外空地上掰手腕,小家伙脸憋得通红,额角的青筋都露出来了,小拳头攥得紧紧的,旁边的孩子笑得前仰后合,露出缺了颗门牙的豁口。那张是明宇蹲在药田埂上采药,裤脚沾着新鲜的泥土,裤腿还蹭了片草叶,手里捧着一株刚挖出的灵草,草叶上还带着晶莹的露珠,他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满是发现珍宝的欢喜。还有明悦和明萱,正踮着脚给赵燕翎送一盒新制的胭脂,三人头凑在一起,笑得眉眼弯弯,赵燕翎的红衣和她们手里的胭脂盒相映成趣,像一幅明艳的画。最后一张,是她和明楼坐在诸天阁楼顶的露台上,夜空中繁星满天,他正指着一颗最亮的星说着什么,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温和,她侧着头听,嘴角的笑意被月光镀上一层温柔的银边,恬静而美好。“真舍不得。”明悦站在窗边,看着窗外漫天飞舞的桃花瓣,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她手里还捏着一朵刚从院外折来的桃花,花瓣娇嫩,粉中带白,香气清幽,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眷恋。“这里的桃花每年都开得这么好看,还有镇上的张婶,总给我们送新鲜的蔬菜,李伯的蜂蜜那么甜,还有……”“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明楼走过去,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动作一如往昔那般轻柔,“但这段日子的回忆会一直在,刻在心里。”他话音刚落,胸前佩戴的那枚银色店主徽章突然亮起,一道柔和却不容忽视的白光从徽章中散发出来,在诸天阁中央缓缓展开一道椭圆形的传送光门,门内是流动的、如同星云般的璀璨光芒,变幻莫测。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司马无情和赵燕翎并肩走了进来,赵燕翎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红木盒子,上面雕刻着繁复的缠枝纹。看到诸天阁内正在消失的货架和那道神秘的光门,两人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不舍。“听闻你们要走了,”赵燕翎把盒子轻轻递到明楼面前,语气里带着真诚的感激,“这是我们中原镖局秘制的伤药,用了三十年的老山参和十几味珍奇药材,熬了整整七天七夜才成的,活血化瘀效果极好,感谢各位这三年来的帮忙,若有机会……”“若有缘,自会再见。”明楼笑着接过盒子,入手沉甸甸的,他轻轻颔首,目光扫过两人,带着坦然与对未来的期许。传送光门的光芒越来越盛,将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一层温暖的光晕,连空气中的尘埃都看得清晰。明家六人相视一眼,无需多言,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多年相伴的默契与此刻的不舍。小明下意识地拉着明宇的衣角;明悦和明萱手牵着手,指尖紧紧相握;汪曼春站在明楼身侧,轻轻吸了口气,将不舍压在心底。六人依次朝着光门走去,步伐坚定又带着留恋。最后一刻,明楼回头望了一眼——曾经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的诸天阁已消失不见,原地空荡荡的,只留下街角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树丫上挂着的红灯笼还在微风中轻轻摇晃,发出细微的声响,像在无声地诉说着一段藏在江湖烟火里的温情往事。怎么样,各位看官,您要是觉得这段故事有趣,别忘了给我点个赞和评论!欲知后续如何,我们就期待他们新的精彩故事,明天请听下回分解!您们可一定要继续来听哟!:()混沌轮回之爱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