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浑身酸痛,头痛欲裂的许清圆忽然感到一阵强光投射在自己的脸上,紧接着是一阵开开关关寝室门的声音和两个人的脚步声。
她没有力气去想是怎么回事。又过了一会儿,混沌中好像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许清圆,许清圆,你这么早就睡了,吃药了吗?”
许清圆睁不开眼,迷迷糊糊中回答:
“没吃……我没找到退烧药,水也喝完了。”
“啊?你没吃药就这样睡觉了!”
张若淳和丁曦听了立马着急起来,一个翻箱倒柜的找退烧药,一个捧起许清圆放在椅子上的水保温杯就冲出门去找阿姨接热水。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许清圆再次被唤醒。
“许清圆,许清圆——起来,起来把药吃了再睡。”
丁曦一手拿着两粒胶囊,一手捧着她的保温杯,张若淳则负责把她唤醒扶起。
躺了这一会儿,许清圆身上烫得更厉害了,她在张若淳的搀扶下勉强坐起身来,就着热水吞下了两粒胶囊,沙哑着嗓子问:
“这什么药呀?你们从家里带来的吗?”
丁曦说是找阿姨要的退烧药,好像叫泰诺。
许清圆听了放下心来,丁曦搁下水杯,又转而拿了一支体温计来插到许晴圆的腋下。
“你饿不饿?晚上就吃了一个鸡蛋,怎么撑得住。”张若淳不赞同地说道,又指着椅子上的一袋子药盒说:
“我们放学的时候碰到经常和你一起跑步的那个预录班的男的了,他听说你生病了,跑出去给你买了一堆药送过来,我们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就只听阿姨的话,给你吃了退烧药。”
“哦,还有黄桃罐头,也是他送过来的,还是热的呢!你要不要吃一口?”
许清圆艰难地抬起眼皮,正对上她们关切的目光。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很脆弱的,孤身一人时还不明显,一旦有人关怀,情绪找到了出口,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好呀,我吃一口,”她边哭边抽搭着说,“总要补充点能量的。”
许清圆哭得张若淳和丁曦手忙脚乱,一个帮她去找纸巾,一个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裹紧被子。
许清圆平复下来后,接过黄桃罐头送到嘴边,温热的果肉肉酸酸甜甜,让一天都没什么滋味的嘴巴终于感受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刺激。
暖融融甜丝丝,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药起效果了,几口下肚之后头晕缓解不少。
吃了药又进了食,张若淳和丁曦夜总算放心下来,轮流去卫生间洗澡。许清圆折腾这一遭,困意再次来袭,躺下身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夜里,许清圆几次因为厚厚的被子而醒转,但每每要踢开的时候都会有一根若有若无的神经控制着踢被子的念头。
被窝里的温度逐渐升高,许清圆后背和额头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体温在蒸发散热中逐渐恢复正常。
第二天早上,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睡得早,还没有到闹铃响的时候,许清圆便睁开双眼,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状况。
嗯,头不疼不晕,身上也没有酸痛了,除了衣服黏糊糊的,完全没有不舒服的症状。
翻找出枕边的老年机看了一眼,时间才5点半,天还没亮。丁曦和张若淳更是睡得香甜。
估计动作快的话,还有时间洗个澡。许清圆悄悄地起身,裹上一件厚外套,找好洗漱物品之后,蹑手蹑脚的走进卫生间。
温热的水流布满全身,她不由得想起自己昨晚干的蠢事——不是指在两个室友面前哭得稀里哗啦,而是——
我脑子烧晕了吗,生病得那么严重,居然还要坚持考试。
少考一次能怎么样?天又不会塌下来。
上辈子为了考试猝死的教训还不够么?
许清圆猛搓了一把脸,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
她重生以来,太过于想扭转自己前世在高中犯下的错,把每一步的学习和休息都规划到了极致——甚至连休息都是为了更好地学习,从不允许自己有超出规定范围的怠惰。
她的这根弦,崩得太紧了。
以至于她在发着高烧的时候,依然本能地选择强撑着学习,不愿意因为身体原因而改变已有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