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金缘阁,许黛试探性找人递了拜帖给那位段老板。
她原以为这位段老板如此随意给自己使绊子,恐怕不会那么轻易同意见面,没想到拜帖很快收到回复。
许黛有些意外,段老板竟同意见面?
无论如何,起码这对自己来说是个好消息。
第二日,许黛如约走进金福楼,与段老板见面。
待她来时,人已坐在二楼等她,见她进来只举了举手里的茶杯算打招呼。
这位段老板看起来已年有三十,眼角略有细纹,但鹅蛋脸饱满圆润,皮肤保养得宜,不仅不老,看着更显雍容华贵,且也更有成熟女人的风韵,倒也算是位美人。
许黛在她面前落座:“早就听闻段老板大名,之前也曾在金福楼办过酒席,却从未见过一面,今日有幸得见,没想到段老板生意手段这般了得,花容月貌之姿竟也不输多少。”
这种话这位段老板听得肯定够多了,但那天商会那位秦老板说过,段老板喜出风头。
此次如此对待金缘阁,有一半原因便是金缘阁风头正盛遮了这金福楼的风光,她才生气。
这种人定是爱听这种话的,她夸这些总没错。
果然,段老板一听这话,虽然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态,但面上细微的变化显然是满意的。
许黛不动声色地观察到这一切,嘴角一勾:“此前我还跟金缘阁的二掌柜说起,这金福楼的特殊格局大气美观,乃京城第一家,结果听闻这是段老板亲自设计,在下真是佩服!”
段老板的笑这下再也遮不住了,她原本以为这位风头正盛的许先生恐怕是什么招摇撞骗的江湖商贩撞了大运了才得今日这名声,没想到今日一见倒也没宋阿娘说得那么不堪。
“行了,把你恭维的话收一收,许先生今日见我有何高见,不妨开门见山。”
“段老板戏言,在下所言句句属实。”许黛向她抱了抱拳,之后才开口,“今日前来不为其他事,既然段老板问了,那在下便实话说了。”
听到这一句,段老板了然抿唇笑了,端起桌上的茶盏往唇边凑去。
“近些日子金缘阁经营不善,许某很是头疼,思虑良久不得其法,忽而想到段老板。”
“段老板一人就将这金福楼经营到这一步,京城人提起酒楼,谁能不说一句金福楼?想到这些,我想来向段老板讨要经验总归是有用的。”
段老板原本要往唇边送的茶盏顿住,听她说完了这段话,眼睛眯了眯。
传闻果真不可信,许先生能说出这番话,就不可能是凭着招摇撞骗走到今日的。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终于开始正色眼前的人:“许先生,我并不同你卖关子,今日你并未说出谁与你告的密,我段玉微高看你一眼。”
“我也不同你绕弯子,让她们孤立金缘阁,是我授意的,你当如何?”
对方已亲口承认,许黛也不再藏着掖着,她从容不迫地挺着背脊,出声沉稳且干脆:“段老板如此光明磊落,证明我今日来找你并非错误之举,那许某也便直言了,许某今日前来正是为此事。”
“此事干系金缘阁安危,段老板自己建立起了金福楼,必然懂得其中艰辛,我一介外商在此站稳脚跟,也并非运气。”
“你的辛苦,与我何干?”段玉微冷冷一笑,“许先生,你莫不是要说些什么无聊的对赌协议,使计让我放过你这次吧?”
许黛只是温和笑着,并未搭话,因为段玉微看着并不像她说的那般不感兴趣,她在兴致勃勃地推断许黛新活动的可行性。
“你那劳什子鹊桥仙我看了,虽语焉不详,在旁人看来是旁门左道,偷懒之法,但行商如此多年,我自能想到一些个中关窍,若是此番同你对赌,我必输无疑。”
听她说完,许黛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既而思虑几许,之后才笑着拱手:“段老板果然不愧对外头名声,对于自己不熟悉的领域都能有如此见解,许某实在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