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冰鼻头发酸,手轻轻握住了萧恩的,冰凉的温度从指尖传来,她说:“你最怕冷,待在这里,一定很冷吧。”
萧冰站不稳,一点一点跪在床头,将脸埋进萧恩手里,无声哭泣。
她的肩膀起伏,白皙的脖颈上,青筋暴起。
钟无应抬眸,天花板亮着白灯,刺到眼睛里,光华夺目,让人眼涩。
他低头,上前去,脚步轻盈,没发出一点声音。他蹲在萧冰身边,伸出手,无比温柔地抱住了萧冰。
她的身体在发抖,钟无应轻轻摸着她的银发,一点一点安抚着。
终于,一声小兽般得悲鸣响彻房间。
直到暮色西沉,天边出现晚霞。火焰将萧恩吞噬,在火的明灭中,那个喜欢木雕的萧恩,彻底消失在人间。
萧冰抱着骨灰盒,步履缓慢,眼神冰冷,一点一点向墓园走去。
她将萧恩埋在墓园深处,有风吹过,吹落枯叶片片。残阳洒下,让寒冷的秋日有了些许温度。
盖好最后一铲土,萧冰直起身,良久凝望着墓碑,直到天色暗下来,她转身离开。
“走吧。”萧冰说。
“去哪?”钟无应问。
“去报仇。”
……
坐在悬浮车上,萧冰说:“给我讲讲调查的结果。”
她安静地坐着,面色平静,若不是眼底的悲伤,钟无应都要以为刚刚墓园的经历是场幻境。
沉默半响,钟无应没有说案情,而是说:“别压抑自己。”
萧冰眨眨眼,无所谓地笑笑,轻声说:“我没事。”
话音落下,悬浮车内陷入一片沉寂。
过了一会儿,钟无应说:“这几天,失衡者联盟强势介入调查,查出很多事情,我慢慢讲给你听。”
萧冰点点头。
“根据你从星港到家的时间,我们发现你比平时晚到了半个钟。”钟无应说。
“是。”萧冰回道。
“半个小时的误差,在恒速定轨,绝对智能化的今天,是极小概率才会发生的事情,我们查了总控中心,数据没有问题。我们查了你乘坐的公用悬浮车,几乎全都拆完,才在核心零件里发现了一个小问题,轻微影响了运行速度。”
钟无应看了眼萧冰,“这很危险,如果车流量大,很容易发生碰撞事故,尽管现在这个年代,车祸概率接近0%。同时,我们发现,你家种的紫雏香味与普通紫雏不同,哪怕过了几天,味道变淡,但仍是比普通紫雏香了点。”
萧冰豁然转头,看向钟无应,“所以不是我感官失控,闻到的气味比平时浓烈?”
“他们说,在审讯时你坚决不承认自己失控了,原来,你其实有疑惑,是么?”钟无应问。
“对。”萧冰点头,“紫雏的味道比往日浓烈,对感官失衡的我来说更是刺激,我觉得头晕目眩,有一点像失控前兆,但又不完全一样,所以我坚决不承认。”
钟无应说:“紫雏上确实有致幻药,会让失衡者眩晕,引发一定程度的失控前兆。”
“嗯。”钟无应点点头。
“还有呢?”萧冰问。
“经过专业的失衡者法医精确验证……”钟无应顿了顿,看了眼萧冰,继续说:“萧恩的死亡时间,比你回来的时间早。也就是说,在你回来之前,他就已经死了。这是警署不得不将你放出来的最关键原因。”
萧冰的手颤抖了一下,平静地问:“是吗,查出来是谁干的么?”
钟无应摇摇头,“我们查了附近所有监控,发现在案发前后时间段,周围所有监控都被损坏,没有记录下任何有用影像。对于犯罪者,你有思路吗?”
萧冰摇摇头,眼底一片冰冷,“没有,但我一定要找到真凶,让他血债血偿。”
钟无应说:“警署这么痛快的放人,并写公告告知公众说弄错了嫌疑犯,就是不想再让我们纠察下去。背后之人并不简单,你有得罪什么人么?”
“没有,我苏醒不到两年,认识的人都没多少个,更别说得罪的人,如果有,那也是我追查的那些罪犯们,可他们都已经被绳之以法。”
“萧恩呢?”钟无应问,“从他这里着手,你能想到什么?”
萧冰摇头,“我的爷爷几乎没有社交,除了工作就是刻木雕,哪里去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