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访明月园,明月高悬,夜风飒飒,绿水微波,花灯四起。
一多层画舫泛于湖中,上灯火通明,歌舞声缕缕,说笑声不绝,有侍者穿梭其间,宾客或坐或立,或乘小舟上下往来,好不热闹。
“哇——”他们刚到岸边,望向湖中央,樊采薇发出声声惊叹,“郎君,我们今日便去那里嘛?”
金钗耀月华,亦不比星眸。
她神采奕奕,两眼放光,让人一瞧便知此人期待得紧。
简行舟到底何时才能看见她不笑啊!眼尾压出褶皱,他道:“嗯,上船罢。”
二人乘扁舟摇摇晃晃来到画舫下,还未上去便闻鼓点阵阵——是舞姬在舞胡旋!
简行舟先一步登船,本想俯身去拉她,却见自己那香软的娇娇腿间大跨一步,腰间一发力,“咻”的一下便上了来。
他眼底闪过惊艳,面上浮现骄傲——瞧瞧,瞧瞧,多么矫健又生龙活虎的小娘子,他的。
“郎君,傻笑甚?快走哇,舞姬还没停,去的晚可就看不着了!”樊采薇拽起他袖口,整个身子往一旁斜去。
怕她摔着,简行舟另一手揽住她腰身,将人扶进怀里,边走边道:“莫急,慢慢走。”
这艘画舫大得很,上下共三层,便如岸上酒楼一般,一楼乃歌舞表演之地,二三楼是客房,简行舟已包下天字号包间,焚香净室,只待佳人往。
“郎君——”她兴冲冲地跑向前,回头唤:“你看——”简行舟随她玉指看去,胡姬舞胡旋,纤腰挂银铃。
蓦地收回目光,他道:“不看。”
“为何?”樊采薇不解,问,“郎君不是喜欢吗?”那次他可卖力了,银铃叮铃一夜呢!
“不喜。”他只喜他的娇娇。
“心口不一!”樊采薇嘀咕了句,又道,“你瞧那腰肢,柔韧有度,紧实有力。”说罢,她低头捏捏自己腹间,叹到:“以前我也是这样的,可近来总是卧榻不动,肉都软了……”
“怎会?”简行舟连忙反驳,道,“前些日子娘子受苦,多躺躺是应该的,如今痊愈,再练就是。”
他是真心实意想为她解忧除焦,却不料听她道:“你嫌弃我肚肚上有软肉是罢?”
?
不是,他何时这般说了?
“没有,我……”
“那你让我练。”她打断他,带着十足的埋怨。
简行舟有些头晕,这熟悉的感觉好久未现,他有些无法招架,急道:“肉软了……”更舒服,可……不是你自己说要练的吗我的小祖宗!
“你瞧,”樊采薇再次打断他,“你说我肉软。”断章取义,她在行。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嘻嘻嘻……”
好好好,又逗弄他是罢!他在这急得头顶冒汗,她却笑得一脸狡黠,简行舟不干了,“哼”的一声,背起手侧着脸,浑身上下只写了两个字:哄我。
“哎呀——”樊采薇一口白牙锃亮,黏糊糊地贴上去,笑嘻嘻道:“不生气啦——郎君——”
幸而众人皆看台上胡姬,无人关注他二人所处角落,不然薇儿这副娇憨之态,岂不是要落入他人眼中?还有他……
“咳咳……”伸手将她搂在身前,简行舟眼神飘忽不定,喉间玉珠上下滑个不停,勉励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些,“没,没生气。”
“诶?这便哄好啦?”樊采薇诧异,她还没发力呢。
“若,若娘子觉不尽兴,咱们上楼哄?嗯?”
樊采薇愣怔住,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听简行舟又道:“嗯?娇娇?”
松香被热意裹挟,阵阵扑鼻而来,迷得她头脑发昏。抬眼看——水润圆眼深情款款,目露期盼,眼中除她身影再无其他,长睫微动,两颊白皙可耳尖蕴粉,好一副既纯又欲之姿啊……
“好……”头脑呆滞,唇舌先动,她还未反应过来,嘴巴便应了他。
简行舟顿时神采飞扬,弯腰揽过她膝弯,一把将人抱起,飞一般地就往楼上跑。
樊采薇终于醒了神,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之下!这这这这!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