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在不违反“对自己开枪”这一明确规则的前提下,改变结果。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规则只说“对准自己太阳穴扣动扳机”,但没规定……开枪时的姿势?或者,子弹的“目标”是否必须是“自己”?
一个极其冒险、近乎疯狂的念头浮现。
流羽深吸一口气,缓缓举起了枪。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抵住太阳穴,而是将枪口……对准了自己张开的口中。
这个动作让所有人都是一愣!连主持人都罕见地停顿了一下。
【他在干什么?!】
【把枪放进嘴里?这是什么玩法?】
【舞者疯了吗?!】
【猩红之眼:哦?有趣的变奏……】
流羽眼神冰冷而决绝。在“视角”中,代表“死亡”的漆黑丝线依然连接着这个弹巢。但他的动作,似乎在某种程度上……“扭曲”了这条线?或者说,改变了“子弹命中”的某些“条件”?枪口位置的变化,是否会影响子弹出膛后的轨迹、规则判定,甚至……触发某些隐藏机制?
他不知道,但这是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规则内的“破局”尝试。
他扣动了扳机。
没有惊天动地的枪响。
只有一声沉闷的、仿佛什么东西在厚实布袋中爆开的声音
从流羽的口中,猛地喷出了一大团……五彩斑斓的、带着刺鼻化学甜味的浓稠泡沫!泡沫迅速膨胀,糊了他一脸,甚至溅到了主持人的礼服上!
不是子弹,是……彩弹?或者说,是某种规则转换后的“惊喜”?
流羽被泡沫呛得咳嗽了几声,脸上身上一片狼藉,但眼神却锐利如初。他活着,没有受到致命伤害,虽然这“惊喜”也绝不好受。
舞台陷入了诡异的寂静。观众席的数据光影似乎也卡壳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加混乱、含义不明的剧烈嗡鸣,不知道是失望还是觉得…意外?
主持人僵硬地擦了擦溅到眼镜上的泡沫,沉默了几秒,然后用依旧毫无波澜的语调宣布:
“第六位赌徒,‘惊喜’触发。游戏结束。”
他看向流羽,又看了看其他五人:“根据规则,触发‘惊喜子弹’者,并非‘中弹退场’。因此,游戏需继续进行,直至有人‘中弹’或……所有‘惊喜’被触发?”
规则似乎出现了模糊。
但就在这时,高高在上的包厢帘幕微微动了一下。一股更加庞大、不容置疑的意念降临。
“够了。”
是K先生的声音,慵懒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
“一场不错的余兴节目。最后这位‘数据驯兽师’的应对,颇有创意。虽然取巧,但也算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展现了不错的……‘戏剧性’。”
“鉴于游戏出现了规则预期外的‘惊喜’触发,且无人真正‘退场’,我宣布,本轮游戏以平局收场。所有六位参与者,均获得‘安慰积分’。至于‘角儿徽章’……”
祂故意停顿了一下,舞台上的气氛再次紧绷。
“就给予这位……带来最多‘意外’和‘思考’的‘数据驯兽师’吧。毕竟,能让我感到些许意外的演出,值得一点小小的奖赏。”
一道柔和的、由数据构成的光芒从包厢落下,在流羽面前凝聚成一枚半个巴掌大小、造型简洁、中心镶嵌着一颗微小数据流核心的金属徽章,自动别在了他的胸前。
角儿徽章!
流羽伸手握住徽章,冰凉的触感传来,同时一股微弱的、但确实存在的“锚定”感与灵魂相连,似乎能帮助稳定心神,抵抗外来的混乱与清洗。
“至于其他人……”K先生的声音带着笑意,“继续努力吧。马戏团的舞台很大,机会……还有很多。”
光芒消散,包厢帘幕重新垂下。那股庞大的意念也随之退去。
主持人仿佛收到了指令,开始机械地宣布游戏结束,引导参赛者离场。
流羽带着满身泡沫和胸前的徽章,与同样松了口气且心有余悸的极光、清淤、三杯代三、以及瘫软在地、喜极而泣的阿吉,一起走下舞台。
第一场生死赌局,以一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式结束了。他们获得了一枚宝贵的徽章,但代价是暴露了更多,也引来了K先生更明确的“关注”。
而马戏团的夜晚,还很长。下一次重置,还有五天。剩下的徽章,又该如何获取?这场诡异的轮回表演,才刚刚拉开血腥而华丽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