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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偶（第1页）

2025年的寒风里，凛冽，沉默。却又令人不平静。

会厅里，暖黄的灯光洒在红木桌上，瓷身着月白暗纹中山装，袖口绣着细密的缠枝莲纹样，指尖轻叩桌面，目光平和地落在对面的乌克兰身上。乌穿着一身笔挺的藏蓝西装，肩线挺拔，只是眼下的青黑掩不住连日的疲惫，金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却在低头时露出几缕凌乱的发丝——心乱如麻。

“乌，”瓷的声音温和，带着五千年来特有的温润质感，“你这次访华，带来的合作提案我看过了，农业、能源领域的互补性很强，我们有足够的诚意推进双边共赢。”

乌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快得让人抓不住。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指尖有些发颤，温热的茶水没能驱散他掌心的凉意：“瓷，谢谢你愿意相信我。乌克兰始终重视与种花家的关系，你们是我们重要的合作伙伴，我向你保证，我们会以最务实的态度推进各项合作。”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恳切，目光直视着瓷，仿佛要将这份“诚意”刻进对方心里。

瓷微微颔首，指尖摩挲着茶杯边缘的冰裂纹：“合作的基础是相互尊重。我们尊重乌克兰的主权和领土完整，也希望你们能尊重种花家的核心利益，尊重我们公民的合法权益。”

“当然，这是底线。”乌立刻回应，语气坚定，仿佛刚才的迟疑只是错觉。

会谈进行得很顺利，双方敲定了几项初步合作意向，新闻发布会现场，乌对着镜头笑容灿烂，强调“中乌关系进入新阶段”，瓷站在他身侧，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身后的背景板上，“互利共赢，携手前行”八个字格外醒目。

谁也没有想到，这份“美好”只维持了五天。

五天后，基辅突然发布的新制裁方案像一颗炸雷，在国际社会掀起轩然大波。制裁名单上，“种花家小兔子”的名字赫然在列，涵盖了贸易、科技等多个领域，手段之严厉，远超外界预期。

消息传到北京时，瓷正在景德镇考察新的窑口。满地的瓷土还带着湿润的气息，工匠们正小心翼翼地拉坯塑形，指尖流转间，一个个温润的器型渐次成型。京匆匆赶来，递上手机的那一刻，瓷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接过手机，目光扫过制裁方案的条文，指尖的力道渐渐加重，指节泛白。旁边的工匠察觉到气氛不对，手里的拉坯机慢慢停了下来，车间里只剩下瓷器碰撞的细微声响，格外刺耳。

“好，很好。”瓷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彻骨的寒意，温润的眼眸里像是结了层冰，“五天前的承诺，转头就成了废纸？乌，你未免太不把合作当回事，太不把种花家放在眼里。”

当天下午，瓷召见了乌……

瓷当面递交了抗议照会，语气强硬：“我坚决反对你单方面实施的制裁措施，这严重违反国际法基本原则，严重损害中乌双边关系，严重侵犯我的合法权益。我们要求乌方立即撤销相关制裁，否则一切后果由乌方承担。”

抗议照会发出的同时，瓷订了飞往基辅的机票。他要亲自去问问乌，这份突如其来的制裁，究竟是何用意。

基辅的府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乌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摊着那份制裁方案，金发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听到瓷来访的消息时，他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快步走向会见厅。

会见厅里，瓷背对着门口站着，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基辅的春天远没有北京温暖，冷风从窗户的缝隙里钻进来，吹动他月白的衣角，像是展翅欲飞的蝶，却带着几分决绝。

“瓷，你怎么来了？”乌的声音有些干涩，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瓷缓缓转过身，目光如利剑般落在乌身上，刚才在景德镇的温润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冰冷的质问：“我来问问你，乌。五天前，你在人民大会堂说的那些话，是真心的吗？你说的重视合作，就是用制裁来回应我们的诚意？”

乌避开他的目光，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哑：“瓷，这是形势所迫，我……”

“形势所迫？”瓷打断他，语气里满是嘲讽，“什么形势，能让你如此出尔反尔？是有人在背后给你施压，还是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心与我们合作？”

“我没有！”乌猛地抬起头，眼底满是红血丝，“我只是……我有我的难处！”

“你的难处，就要让我们来买单？”瓷上前一步，逼近乌，“你有没有想过，这份制裁，不仅会毁了中乌关系，还会让你失去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你以为靠那些所谓的‘盟友’，就能解决你眼前的困境吗？”

乌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瓷接下来的动作打断。

瓷抬手，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乌的脸上。

“啪”的一声，在空旷的会见厅里格外清晰。

乌被打得偏过头去，左脸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金发也散乱开来，遮住了眼睛。他没有立刻抬头，肩膀微微颤抖着，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委屈。

瓷的手心带着一丝麻意，刚才那一巴掌，他用了十足的力道，既是愤怒，也是失望。他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国度，如今却变得如此摇摆不定，心里五味杂陈。

“这一巴掌，是打你言而无信。”瓷的声音冷硬，“中乌合作的大门，是你自己关上的。从今往后，好自为之。”

说完，瓷不再看乌一眼，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会见厅。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像是敲在乌的心上，一下又一下，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

直到瓷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乌才缓缓抬起头，伸手抚摸着被打的脸颊，指尖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愤怒的狰狞，也没有委屈的泪水，反而渐渐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笑容越来越大，眼角却滑下两行清泪。

又哭又笑，近乎疯狂。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身体顺着墙壁慢慢滑落在地。会见厅里的灯光惨白，照在他脸上，一半是泪痕，一半是扭曲的笑容，像极了破碎后重新拼接的瓷器，带着触目惊心的裂痕。

“形势所迫……是啊，形势所迫……”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控诉什么，“我有什么办法？我能怎么办？”

他的话，像是问空气，又像是问那些远在天边的“盟友”。

而此时，另一个坏消息正在向他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