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欢颜走到钢琴旁,白皙指尖轻轻拂过光洁琴盖,留下几不可察的痕迹。
她转过身倚着琴身,看向叶梓桐,清澈的眸子里比平日多了几分难捉摸的情绪。
沈欢颜忽然开口:“你会跳舞吗?”
“跳舞?”叶梓桐一愣,下意识摇头。
她来自现代,熟悉的是街舞、爵士,或是警队联谊会上的随意摇摆,对民国流行的交谊舞、华尔兹一窍不通。
“我不会。”她老实回答,心里莫名有些窘迫。
沈欢颜似不意外,眼底情绪更深了些。
她接着问,目光落在黑白琴键上:“那弹钢琴呢?”
这个叶梓桐倒会。
前世为培养定力与专注力,她曾被要求学过一阵古典钢琴,虽称不上专业水准,基础却扎实。
她点头:“会一点。”
怕沈欢颜期待过高,又补充:“不过部分曲子,我可能不太熟。”
“无妨。”沈欢颜让开位置,示意她坐下。
“弹一小段你熟悉的就好。”
叶梓桐迟疑地坐在琴凳上,冰凉触感传来。
她望着陌生琴键,深吸一口气,暂时屏蔽掉这个时代的喧嚣纷杂。
脑海中浮现的,是穿越前最后一个平静夜晚,在琴房练习的德彪西《月光》
曲子宁静朦胧,说不清的忧郁,似乎格外契合此刻心境,也意外贴合这个房间、眼前这人带给她的感觉。
她闭上眼,回忆着旋律,指尖落下。
音符在房间里跳跃,缠绕着书架上的纳兰词,轻抚过那枚干枯茉莉,也悄然拨动了静静聆听的沈欢颜的心弦。
沈欢颜站在一旁,安静倾听。
这首曲子她从未听过,风格与熟悉的古典乐截然不同,更自由,也更贴近灵魂。
她看着叶梓桐沉浸音乐的侧脸,微微出神。
这一刻的叶梓桐,与认知中那个野性果决的学员判若两人。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
叶梓桐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手:“弹得不好,见笑了。”
沈欢颜只是向前一步,轻声道:“你弹琴。”
她顿了顿,抬眸看向叶梓桐:“我跳舞。”
不等叶梓桐反应,沈欢颜已微微合上双眼,随着脑海中《月光》的余韵,缓缓舒展身体。
她没跳任何规范舞步,没有华尔兹的旋转,也没有探戈的激情,动作更像随性而起。
手臂轻柔划开弧线,腰肢微摆,脚步轻盈移动,如月下独自绽放的兰草,又似被微风拂过的水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