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确。”
司铭沉一本正经地看他,意思自己没在开玩笑。
他收敛了笑意,表情神色也认真了几分,“司铭沉,你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想想。”
毕竟这是终身大事,怎么可能立马就答应,他不希望在这种情况下和司铭沉在一起,就好像他是迫不得已的一样。
更何况也没有心思在公司面临破产的情况下风花雪月,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出幕后的始作俑者。
司铭沉知道这件事急不得,他也不想这样逼迫蔺确,看出他脸上心事重重,伸手握住他的手,“我会帮你。”
蔺确感受着男人指尖的温度,说来奇怪,司铭沉看人的目光总是冰凉,掌心却总是温暖,令他感到一片安心。
“嗯。”他看着司铭沉,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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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臭小子是怎么回事?”
关越盯着跑道上飞速行驶的赛车,与战队经理站在训练场地外沿。
经理摇了摇头,同样不明所以,“自从上次预选赛结束之后,这小子就跟发了疯似得,没日没夜地在场上练,轮胎都爆了七八个,劝他去休息也劝不动。”
“车手的精神一直处于高度集中状态,整体状态会直线下降,更何况在这么高速的跑道上,若是有那么几秒的分神,这会闹出人命的!”
关越皱了皱眉,看见跑车结束一轮后进入维修区,立马跟经理两人跟着过去。
陆驰从车里出来,摘下头盔,满头是汗,捋了一把湿濡的发丝,露出白净的前额,汗液浸入眼睛里,抬手擦了擦。
关越到饮水机旁倒了杯水,递给他。
“谢谢领队。”陆驰接过水一饮而尽,眼见着又要戴上头盔,要打开车门要进去。
“陆驰。”领队喊住他,走过去抵挡住他要关上的车门,“你都练了多久了,努力也不是这么个法子,没日没夜地练,身体超过负荷,没到总决赛就垮了。”
“领队,我真的没事。”陆驰说。
“不行,必须去休息,我给你放三天假。”关越把他从车里拉出来,“嘭”地一声关上车门。
“领队,我还能练,我有分寸。”陆驰不愿意走,还站在赛车边上。
他不能松懈,蔺确之前答应过他,只要能拿到冠军,就可以答应他任何要求……
“你有个屁的分寸,这是命令,不休息到三天,不准回训练场。”关越瞥了他一眼,让经理把他带走。
陆驰摘下头盔,被经理硬托着走出了训练场,让他赶紧回宿舍休息。
他回到宿舍,在客厅站了好一会儿,才走进浴室里去洗澡,高强度的训练让身体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
突然松懈下来,明显感觉到身体各处的疼痛,尤其是手臂的肌肉,因为握紧方向盘酸疼。
陆驰洗完走出浴室,拿了块毛巾擦头发,又坐在沙发上发愣。
这些天他努力用赛车来转移注意力,可还是控制不住想起蔺确。
想到庆功宴那天,亲蔺确的时候,他喊的是其他人的名字,心里就一阵绞痛。
他打开手机点到蔺确的聊天窗口,对话还停留集训之前,答应比赛结束之后陪他出去玩,承诺把所有时候都补上的时候。
“骗子。”
陆驰的眼睛有点酸,吸了吸鼻子,倔强地不让眼泪流下来。
小时候他也经常这样一个人坐在客厅,陆建文常年不在家,要么是出去赌博了要么是去找女人,经常把陆驰留在家里不管不顾,陆驰早就已经习惯了。
明明这样一个人的生活,他过了十九年,却在此时此刻觉得格外的孤独。
如果蔺确没有出现在自己的生活,如果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对他这么好的人,可能就不会觉得伤心,不会觉得自己好可怜,像一只被丢掉的小狗。
他放下手机,躺在沙发上,用手遮住脸,试图睡过去,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
许是因为这几天高强度的训练,很快就进入了睡眠,但他睡得并不安稳。
梦到八岁的时候,他妈还在身边,陆建文也经常回家,那时候他还有个父亲样,回家还经常会给他带下班路上的梨膏糖。
但后来母亲不告而别,跟一个大老板跑了,陆建文就开始酗酒赌博,天天骂他妈是个贱货,说他是个贱货的种,狠狠地打他,直到被厂里开除,彻底没了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