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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第2页）

裘鸣玉轻哼一声，真是学以致用，还好她本就不对他们抱有希望，和他们一道上山，路上再遇见人，不还是先抛下她，“这是自然，公主比县主高贵，那我去山下，公主往山上，大家各走各的。”

苏穆没料到裘鸣玉会这样说，站在侍卫身后，手无意识地伸出，裘鸣玉注意到，捡起地上的药瓶递给她，“人就是这样，善和恶并存，公主没必要自责，而且救我的人也不在山上。”

裘鸣玉目送苏穆被侍卫护着朝上去，她一个人在原地，想着该往哪个方向跑，思索片刻，果断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原地放了一把火，才朝着山下逃命。

天色渐暗，山间的景色愈发昏暗，裘鸣玉辨不清方向，一脚踏下去，顺着坡滚了下去，慌张之中只顾两手护着头，缩起身子，后背撞到石头这才停下来，感受着背后火辣辣的疼，裘鸣玉坐起身来，手上全是树杈刮到的口子。

还没来的及心疼一下自己，裘鸣玉又听见上方传来动静，心里暗恨，就逮着她追是吗？就这么想杀公主！一堆瞎子聋子，追半天都追不对人，一点脑子都不动吗？

她站起身，一瘸一拐朝着下面走去。终于找到下山的官路，裘鸣玉松了一口气，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转头一看，又是黑衣人，这昌南合山是被黑衣人包围了吧！如此明目张胆，一点都不把圣上放在眼里，这是直接不顾盟约了。

身后的人越来越近，裘鸣玉自知没有对方跑的快，停下脚步，手里握着早已被浸湿的药粉，一边胡思乱想这一把，不会还不如前世，直接死在这里，那可真是一世不如一世，一边静静等着身后人的靠近。

抓住时机，裘鸣玉屏住呼吸，转身闭上眼，洒出手里的药粉，一阵马蹄声也行至跟前，一个声音响起：“别睁眼。”湿热的液体溅到眼睛上，眼前一片通红。

沾着药粉、粘腻的手被一把抓住，裘鸣玉的手背传来隐隐的刺痛，反手握住对方的手，耳边是对方沉重的呼吸声，眼睛前的光被挡住，一只手温柔地拭去她眼睛上的血，裘鸣玉冷静的心终于开始砰砰地跳，开口时声音哽咽：“苏修，我差点又死了，你知道吗？”

苏修一点点拭去裘鸣玉眼角的泪，感受她用力抓住他的手，语气温柔：“我知道。”

裘鸣玉止不住的哽咽，“你不知道，死了好多人，我一直不敢去看，地上全是血，最后只有我一个人，没人救我，灵江也走了，灵纹我也让她走了，你不在，哥哥也不在，只有我一个人。”

前世就是这样，最后她一个人在那里，最后只有她一个人，每个人都有难处，没人愿意救她。

“我知道，是我来晚了，不该让我的参奴一个人等那么久，都是我的错。”苏修看着裘鸣玉眼角溢出的泪越来越多。

那倒也不是，裘鸣玉吸吸鼻子，睁开眼，苏修狠厉的眼神和骨节分明的手同时映入眼帘，下一秒，睁开的眼睛被苏修的手捂上，眼前再度恢复黑暗，她下意识用力握紧苏修的手，心跳加快，“怎么了？还没处理好吗？”

不会那具尸体还在旁边吧！还是又有人追上来了？

裘鸣玉紧张眨动的睫毛上下扫过苏修的手心，他的眼神停留在裘鸣玉脸颊下还未滴落、随着主人说话微微晃动最后滴落衣襟的泪，缓缓出声：“参奴，你今日用的什么画的眼妆？”

“用的石黛。”裘鸣玉回想一下，心里一惊，骤然松开手，两手盖在苏修的手上面，瘪瘪嘴，“现在已经丑到连你都看不下去了吗?”

有这么丑吗？这种生死时刻，苏修竟然还能注意到她的眼妆，肿眼睛配上黑漆漆的石黛竟然如此恐怖吗？为什么柔弱系长相如此吃亏？

裘鸣玉盖在他手上的手上是大大小小的擦伤，额头上应该是摔下来导致的淤青，早上出门时精致的月白色衣裳早已勾破，腰间配的玉饰和头上的发簪不知去了哪里，只留下额间的花钿还在。

苏修握紧骤然空了的手心，目光从裘鸣玉身上移开，睨到地上草席盖着的尸首，裘鸣玉放下手，疑惑地看着他时，他眼眸抬起，一贯的温和，和身上冷硬的铠甲格格不入，嘴角微微扬起，像是一个慈悲面恶鬼心的杀人魔。

裘鸣玉心里暗自感叹一下，收回视线，眉毛皱成一团，“你怎么找到我的？是灵纹还是灵江告诉你的？而且我后背好痛。”说着伸手摸着后背，收回来时一手粘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