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药王谷的药人?!”苏怀堂不可置信,瞧见鲜血从她的掌心一滴一滴地落下。
程久将渗血的掌心粗暴地抵在他唇边,殷红的血珠带着异样的甜香。
传闻药王谷的药人,血脉中流淌着蜜与毒——饮之可续命延年,那甘甜滋味能勾出人心底最深的贪念。
苏怀堂的喉结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呼吸骤然急促,眼底翻涌着挣扎与渴望。
他猛地攥住她纤细的手腕,低头便吮上那道伤口,闭眼间仿佛本能驱使着他吞咽。
——甜腥的液体滑入喉咙,带着蛊惑般的暖意。
渐渐的,他的脸色似乎有了些许红润,眉间紧蹙的痛苦也缓和了几分。
时间仿佛停滞,只有火光的噼啪声与鲜血滴落的轻响交织在一处。
他起初只是克制地吮吸着她掌心沁出的血珠,可那甘美异香催得他呼吸渐重。
当温热血线滑过喉间,他忽然失控地辗转吻上她掌心纹路,唇舌缠绵间带着情动的战栗。最后竟鬼使神差地张口咬住她柔嫩的掌肉,在尝到血腥味时才惊觉不妥。
“诶……”程久疼得轻轻吸气。“你弄疼我了!”
抬眸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神,他骤然僵住——自己方才的失态,简直像条乞食的野狗。
苏怀堂声音低哑:“你,为什么……三番几次救我?”
程久眼尾微挑,唇畔浮起一丝似有若无的浅笑。
她指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苏怀堂的衣带,语调轻缓却字字清晰:“为了早日走出这山谷,为了你许诺的定魂珠,也为了……”她忽然倾身靠近,气息若有若无拂过他耳畔,“你我之间这同心蛊的解药。这三个都是理由!”
苏怀堂眸色微动,低声笑开,“你如此信我,便不怕我诓骗你?”语气中带着些许试探。
“你会吗?”她微微抬头,声音淡得如同风掠过耳畔,没有任何起伏。
苏怀堂呼吸微滞。
烛火映照下,程久那双清冷的眉眼仿佛浸着寒霜的琉璃,偏生眼尾上挑,带着蛊惑人心的弧度。
他忽然想起临安城说书人夸赞临安双壁那句“任是无情也动人”——此刻用来形容程久倒是恰如其分。
“不会。”苏怀堂顿了一下,避开了她的眼睛。
“会也没有关系,你若是敢骗我,我就杀了你。”
“你现在觉得如何?”程久低声问道,眼中似带着关切,但却掺杂了一丝隐隐的期待。
苏怀堂忽然觉得掌心一阵钝痛,额间冒出冷汗。
他咬紧牙关,唇角的笑意凝固,死死盯着她的脸,“你……对我做了什么?”
程久轻笑一声,站在烛光边,回眸看他,眼神清冷中带着一抹嘲讽,“不过是验证一些小事罢了。”
她垂眸打量着苏怀堂的痛色:“在兰亭镇那夜,我左臂被钱氏所伤,你却毫无感应。”她指尖轻轻划过苏怀堂左臂的位置,“若蛊还在……你该疼得站不稳才是。可见你早已自行解开同心蛊的毒。”
程久指尖轻擦过他干裂的唇边,声音柔得像雾:“都说药人之血能解百毒……可若同心蛊母蛊尚在体内,这血便是最烈的蛊引。”
血珠顺着她的指尖滑落,染红他苍白的唇。“苏公子喝下去,我们才算真正同命同心。”她忽然低咳着笑出声,“以后若我再受伤……公子可要仔细感受这份疼了。”
苏怀堂的身形微微一颤,咬紧牙关,“你不信任我,从始至终。”
程久闻言,唇角的笑意更深,走近伸手替他拂去额间的冷汗,似情人的亲昵,声音低柔却带着几分寒意,“我只相信我自己。”
“我会跟着你一路回到漠北大营,届时拿到同心蛊解药和定魂珠,你我的恩怨便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