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狗卷秋的意识重新浮起时,最先感受到的是消毒水的气味。
浓烈又刺鼻,让人难以适应。
随后是身下床单粗糙的质感,还有右臂隐约传来的束缚感,狗卷秋觉得这大概是输液管。
她睁开眼,视野里是白色的天花板。
日光灯管亮着,光线均匀得有些单调。
头很沉,像是灌了铅。
喉咙干得发痛,每次吞咽都像在摩擦砂纸。
她试着动了动手指,然而关节传来滞涩的回应。
“秋……秋秋?”
声音从左侧传来。
她转过头,看见沢田纲吉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他坐得很直,双手放在膝盖上,蓬松的头发现在乱糟糟的,眼下带着点淡淡的青黑。
狗卷秋想开口,喉咙只挤出一声气音。
“别、别急着说话。”沢田纲吉立刻站起来,从床头柜上拿起水杯,插好吸管递到她嘴边,“医生说你要多休息……你的喉咙受伤太严重了。”
温水滑过喉咙,缓解了部分干痛。
她就着沢田纲吉的手小口小口地喝,目光下意识的扫过房间。
单人病房,窗户拉着百叶帘,门外隐约传来护士站的广播声。
“这里是并盛中央医院。”沢田纲吉放回水杯,重新坐下,“你昏迷三天了。”
三天吗。
狗卷秋闭上眼睛,那些混乱的画面又涌上来——紫色的头发,异色的眼睛,重叠的声音,还有体内翻腾的、几乎要将她撕裂的咒力。
以及最后那一刻,沢田纲吉冲过来时脸上的表情。
她重新睁开眼,看向他。
沢田纲吉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裤缝:“那天……你昏过去之后,Reborn叫了救护车。云雀学长安排了这间病房。狱寺和山本昨天来过,不过你还没醒。京子和小春也来过了,留下花。”
他指了指窗台上的玻璃瓶,里面插着几支白色的雏菊。
狗卷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花很新鲜,花瓣上还沾着水珠。
“Reborn说……”沢田纲吉顿了顿,“你的力量不稳定,最好暂时别用。医生检查后也说,声带和喉咙有损伤,需要静养。”
狗卷秋点点头。她自己清楚,咒言的反噬加上情绪失控的爆发,没伤到根本已经是侥幸。
病房里安静下来。
走廊有推车经过,轮子轧过地板的声音规律而遥远,模模糊糊能听到门外人群的说话声。
沢田纲吉又开口,声音比刚才轻了些:“那个……六道骸的事,Reborn已经处理好了。他暂时被关在复仇者监狱,风太也救回来了。大家都没事。”
他说完,停顿了一会儿,像在犹豫接下来该说什么。
“你……”他终于说,“饿不饿?妈妈炖了粥,保温桶在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