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溦溦两颊已是通红一片,不答反问:“你还记得咱俩是怎么认识的吗?”
“自然,”樊采薇忆起那日,“我路过小巷,你在房顶不知做甚……”她反应过来,问,“所以那日,你到底在做甚?彼时我问你你也不说,此时可能说了?可是与圣人有关?”
“嗯,”她将事情娓娓道来,“我自幼进宫伴读,但贺逍那疯样子你也瞧见了,莫说学习,就是每日身上不多两道掐痕都别想回家,我阿娘心疼,便与阿耶商量,求了先帝,让我与溯之同伴小鹤儿,这样也有个照应。就这么相处了好些年,我与他之间……情谊总比别人深些,也与别人不同些。”
“暧昧!听说这种感觉最好了!我都没体验过……”樊采薇遗憾道。
“确实,”江溦溦双手托腮,一脸痴态,“人海中,其他人皆是泛泛,只他光彩夺目,耀眼得紧,你二人欲语还休,拉拉扯扯,朦朦胧胧,又期期艾艾,哎呀呀呀……”
“哇哇哇——真好呀!”樊采薇眼睛亮晶晶的,羡慕不已。
“两月前他与我表明心意,说要娶我为妻,封我为后,我高兴极了,接连好几夜都没睡着。”
“是呀!这谁睡得着呀!”她一拍大腿附和道。
“可后来一想,不行,我不能嫁他。”
“怎的?为何?”樊采薇如那唱曲儿的般,随江溦溦所言,脸色一变又变。
“他是天子,未来定有三宫六院,跟人共用一根器具,我不干!光是想想就要呕。”
“确实,”樊采薇感同身受,“这我理解。”
“不过我也曾想妥协,想试着接受。”
“比如呢?”
“别人家不好进,我便搜罗了好些家有娇妻美妾却还四处偷吃的男子,夜里窥探他们如何相处,白日里再寻了机会看他娘子如何度日。”
“所以那日,你便是去偷瞧人家偷吃?”樊采薇一脸不可置信,她胆子可真大!若是早些认识就好了!能带她一起!
“对,”说到这,江溦溦有些不好意思,“搞得我好像那起子猥琐之人。”
“是有那么一点点,不过还挺有意思的,嘿嘿嘿……”樊采薇与她两脸傻笑,不知二人在乐甚,“那你觉得自己能接受吗?”
“不能。”江溦溦摇摇头。
“那你还与他……”樊采薇将两只食指对在一起,戳了又戳。
“所以我便想着,与其这般,不若叫我尝尝鲜,做了那第一人。那夜你大婚,他刚好出宫,于是乎……”
“哇啊——好有魄力!”真厉害!樊采薇伸出两只小手合拢在胸前拍了拍,以表赞扬。
受到鼓舞,江溦溦腰杆子挺得更直了,她道:“若日后他身边有了其他女子,我定与他断个干净!”
“对!就该这样!”樊采薇也握起粉拳,两个人谋得慷慨激昂!
“嗳?不对呀,”樊采薇小脑瓜一歪,道,“圣人不是已有贵妃了吗?这……”那日宫宴,她们见过的。
说到这,江溦溦有些泄气,道:“付相孙女,娇惯无比的小娘子,去年自琬州来的,一回来就进宫了。但他跟我说他们从未有过肌肤之亲。”
“你信了?”
“信了,”或许是真的想赌一把,她说得认真,“姑且信他一回,反正我也不吃亏,嘻嘻——”
见她神情不似作假,樊采薇也不再追问,只道:“可你不嫁他,只与他偷,偷欢,他也愿意?”
“自是不愿意,可闹了好一阵儿呢。”
“那他,是如何妥协的?他可是堂堂天子呢!”
“因我跟他说了这些顾虑,还与他说宫里我住不惯,他若还想与我在一处,那便自己出宫来找我,不然就一拍两散,反正姑奶奶我有的是钱,只要有钱,何种快乐买不到?世上男子千千万,这个不行咱就换!”
“哇——”樊采薇今日这嘴就没合拢过,眼中流光溢彩,满满的都是对江溦溦的钦佩!果然!这是与她志同道合的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