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赎罪,并无。”寒夜叉手道,“郎君说可。”
既然他都说了无,樊采薇便也不再关心,只让碧蓝掏出些碎银给他,道:“辛苦了,闲时买酒喝。”
“谢娘子。”
放下棉帘,江溦溦问:“谁呀?暗卫?”
“嗯,郎君借我用的。”
“啧,”江溦溦小嘴一歪,“句句不离我那好大外甥,真是将你吃得死死的。说罢,想与我学经商,可是也与他有关?”
“你怎知道?”樊采薇诧异。
“啧啧啧啧,瞧瞧,我不过问一句你便交了老底。若你真是这块料,早在敛州时便应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毕竟那边虽不比定安繁华,可地处要塞,来往商队众多,路子多,何故到如今才说让我带你一同挣钱。”
“还真是。”樊采薇见她三言两语便道出因果,也不再遮掩,如实道,“确实如你所言,我不是经商的料,别说生意头脑了,就是看账本都看不明白。而且这些年我也没想过要做生意,毕竟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没那金刚钻,我可不揽那瓷器活,万一赔了当如何?”
这个时辰不算早了,但在冬日里总是觉得不甚清朗,天还是灰蒙蒙的,贩夫走卒也都像没睡醒般。
马车摇晃,离第一家店铺还有段距离,她二人继续聊着。
“那如今便想揽这活儿了?不怕赔了?这是何道理呀?”
“哎呀,说起来你也算婆家人,在你面前说还怪不好意思的,嘿嘿……”樊采薇挠挠额角,笑得憨傻。
江溦溦一脸恨铁不成钢,将糕点放下戳戳她脑门,道:“我与你是好姊妹,是你娘家人,速速说来!”
“噢——”樊采薇捂住额头,老老实实道:“往日在敛州时,阖府开销用的都是我阿耶的那点子俸禄,日子本就过得紧紧巴巴,若我再赔了那岂不是雪上加霜?还是莫要没事找事。如今,嘿嘿,”她光是想想就开心,傻呵呵地笑着,“如今花的是郎君的俸禄,比我阿耶多多了,还有侯府给的月银,若拿出来些做点小本买卖,赚了最好,赔了不心疼,嘿嘿嘿嘿——”
“没想到哇,我竟也有眼拙之时?”江溦溦伸出一指隔空点点她,“谁说你不是这块料的?我看你可太适合经商了,这小算盘打得噼啪响,珠子都要蹦到我脸上!花郎君的银子不心疼,花阿耶的银子心疼得紧,啧啧啧,原来你是这样的薇儿……啊——”
樊采薇脸臊得通红,忙扑上去捂她那喋喋不休的嘴,道:“哎呀不许说啦——”
“好好好不说不说。”好容易从她手底下将自己解救出来,江溦溦又问,“除此之外,可还有别的原因?我可听说阿姊前几日将那临远伯府家的好一顿痛骂,说是她家那对儿双双惹了你,可有此事?”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樊采薇嘴一噘,怨道:“有。”
“所以到底还有甚原因让你想做生意?速速从实招来。”
“这个我都没跟郎君说过,也不想让他知晓。”樊采薇看向她,眨眨那双灵动的大眼睛。
“知道知道,我保证不与他说。”
“就是罢,我知道不该把她们的话放在心上,那日也反驳了她们来着,可是那些说我无用的话语却在脑中如何也挥散不去,以至于我真的开始自我怀疑。所以就……”她越说声音越小,“就想做点甚来证明自己我不是无用的……”
江溦溦听得来气,叉起腰训到:“你呀你,道理明明都懂,为何还要去自证?简直是庸人自扰。”
“我知道,”樊采薇给她添了盏茶让她消消气,“所以我想着今日先与你巡一天店,看看感不感兴趣,若觉可以,不妨先做,反正现在有了本钱。万一做得好呢?那我岂不是既能赚银子,又能让自己过得充实些,还不用去想自证的事儿了。”
“这还差不多,”江溦溦没好气道,“若你真因无关之人几句废话才去做这些,那我真是要被你气死。咱们做生意就是为了搞钱,搞了银钱才能享受世间美好,可不是为了做给别人看的。”
“嗯嗯,对!师父说得有道理!”樊采薇笑眯眯应和。
“那你说三遍,我们的目标是——”
“搞钱搞钱搞钱!”
“没错,走!”
“出发!”
蛱蝶双飞采蜜去,
傍晚归来满足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