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套上虽然沾上了形形色色的气味,但李怀慈的信息素足够有包容性,又有进攻性,他像一块布,严严实实的盖在杂乱无章的混味上,强行把气味统一成香芋冰激凌的甜甜、凉凉。
吸进鼻子里,甜了一整个嗓子,一直蜜进肺里面。
好好闻,好喜欢。
陈厌捏着衣角小心翼翼的嗅,不敢深吸,更不敢用力攥住袖口。
这根本就不是陈厌的作风,但偏偏“不敢”二字,就写在他脸上。
即便想,他也不敢做。
有哥哥,有黄毛,然后才是他。
是老公,是小三,然后他是小偷。
陈厌把自己的位置放得一低再低,以至于没了勇气试探李怀慈对他的包容,担心自己稍一没做对,就不单单是小三变小四这么简单,他怕李怀慈剥夺自己当小偷的资格。
浴室的水声一刻未停,磨砂的浴室门上扒着厚厚一层水雾,隐约能看到人影,宽肩窄腰,两条瘦高的腿平行竖立,中间留出一道笔直无比的缝隙。
陈厌想,李怀慈和普通的Omega完全不一样,他的信息素这么甜,可是人好辣。
脾气辣,身材也辣。
唯一的缺点就是,对谁都很好。
如果只对我好,那李怀慈就是完美的。
陈厌看得入了迷,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意淫里,以至于他忽略了那扇半开着的门,被一只宽大的,骨节分明的手推得完全敞开。
冷硬的皮鞋踩在地板上,敲出锤击般的干脆噪音。
咚一下,咚第二下。
陈厌仍没反应。
脚步猝然一下,完全停住。
而陈厌放下捧在手里的袖口,他想着闻也闻了,看也看了,不贪婪的打算离开。
陈厌转身。
轮到陈厌猝然一下了。
那张和他几乎一致的脸,撞进眼睛里,像照镜子似的,分不清到底自己是谁。
“……哥”
陈厌喊人的声音还没来得及从嗓子里呼出去。
那只敲得地板咚咚作响的鞋,突一下踩在他腰上,紧接着就是一脚猛蹬,由陈厌代替这双鞋在地上砸出“咚!”的一声巨响。
陈厌整个人身体都砸在地上,后背的骨头似乎一下被打裂了,关节处的痛尤其的明显,四肢就像断了似的发出一阵阵的刺麻感。
陈远山绕着陈厌的身体缓步转了半圈,停在陈厌的头顶位置,鞋尖锐利地抵进发丝里,把头发踩在前脚掌下。
陈远山的上半身缓缓前倾,脑袋也跟着垂下去,方便他那个摔懵了的弟弟能一抬眼就看见他蹙眉凝眸的不爽表情。
“说吧,这个时间点来找李怀慈做什么事?”
声音悠悠然从上空坠下来,砸了陈厌一个碎尸万段。
陈厌的瞳孔猛地涨大,像临死前的尸体散瞳一般,迅速胀满整个眼眶。
眼球盯着四方的眼眶边缘猛烈震动。
为什么?
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为什么要说李怀慈的名字。
难道他都知道了?